6月1日、2日上午及6月3日下午，我校兼职教授邓思颖老师在中文系四楼会议室举行了名为“语气词的语法研究”的连续讲座，主要讲授对象是中文系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汉语言文字学（现代汉语研究方向）的硕博士生。中文系现代汉语教研室以及对外汉语学院的部分教师、进修教师，外语学院的部分研究生以及中文系的部分本科生等也聆听了邓教授的演讲。

邓教授在美国加州大学尔湾分校获得哲学博士学位，现任香港中文大学中国语言及文学系副教授及副系主任，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吴多泰中国语文研究中心主任。

这次讲座涉及三个主要内容：“主语以外——句子的边缘结构”、“语气词的分类”以及“语气词句法的重新思考”，它们也是邓教授三次讲座的三个分主题。

在“主语以外——句子的边缘结构”的演讲部分，邓思颖教授主要讨论了标句词短语CP中C的位置以及它与句子语气表示的关系。他在演讲中提出了若干问题：为什么汉语的疑问词在疑问句的表层不移位，为什么语气词只能出现在根句（root clause），英语陈述句的C为什么是空的，汉语的CP是否体现为语气词。并介绍了郑礼珊（Lisa Lai-Shen Cheng）的“表示句类假说”（Clausal Typing Hypothesis），以及德语的V2现象。在这部分演讲的最后，他提出一个思考题：语气词和英语的C是否不完全一样，又提出了一个研究方向：从跨语言的视角考虑语气词的句法地位。

在“语气词的分类”的演讲部分，邓思颖教授主要谈了三个问题：第一，提出一套句子短语结构的分类层级系统：“词根”VP、“轻动词短语”vP、“时间词短语”TP、“标句词短语”CP、“语气词短语”FP。并结合汉语语法学家的表达习惯予以称说：“轻动词短语”vP是“主谓短语”，“时间词短语”TP和“标句词短语”CP是小句，“语气词短语”FP是句子。然后说明了它们的功能：vP表示事件、TP表示时间、CP表示句类、FP表示语气。第二，以普通话和粤语中的语气词连用为例，给它们的功能类别及排列顺序作了详细分类。比如在粤语中，居于句末的语气词呈现如下的功能排列顺序：事件＞时间＞焦点＞情态/疑问/祈使＞感情，例词分别如下：先、咁滞、咋、啩、咩、罢啦、啊。第三，概括了粤语中语气词的音系特点：声调以平调为主，平调里最常用的是中平调。韵母则以单元音、开音节为主，韵腹以低元音为主。其原因可能是为了省力。

在“语气词句法的重新思考”的演讲部分，邓思颖教授分两个步骤论述了他的看法。在第一个步骤中，他通过历时和共时分析谈论了把语气词看作谓语的解释。在第二个步骤中，他提出了一个更新的解释。在这个解释中，FP不再被看作语气词短语，而被看作联合结构，F可看作连词（conjunction），它表示并列关系（coordinative）或析取关系（disjunctive），连接居于F的补足语位置上的“内并连语”以及居于FP的指定语位置上的“外并连语”。语气词以及居于句末表示疑问意义的否定结构都是内并列语。例如粤语“边个最靓先？”（到底谁最漂亮）中，“边个最靓”是外并连语，“先”是内并连语。又如普通话“他来了没有？”中，“他来了”是外并连语，“没有”是内并连语。根据这个新解释，英语陈述句的“尾句”（tags）和疑问句的尾句也可作统一分析。如在“That was a lovely drink, that was.”中，“That was a lovely drink”是外并连语，“that was”是内并连语。在“We’re on the list, right?”中，“We’re on the list”是外并连语，“right”是内并连语，它从“isn’t that right”省略而来。

在“语气词句法的重新思考”演讲的最后部分，邓思颖教授将三次演讲的思路贯穿起来，提出了如下的看法：第一，F的补足语位置可能是一个“弱”的位置，因为普通话的语气词念轻声，因为粤语的语气词以念中平调为最常用，韵腹以低元音为主。第二，对语气词连用现象要重新思考。第三，FP跟言语行为（speech act）相关，例如“Where do they live, again?”可看作包含了一个无声的“tell me”(告诉我)的“Where do they live, TELL ME again?”。第四，FP具有如下结构：[_FP YP [F XP]]，其中“XP”指包括语气词在内的句末成分，是F的补足语。根据这个看法，汉语和英语具有相似的FP结构，这两种语言在是否拥有内并连语XP方面的差别并非为“有”还是“无”，而在于“多”还是“寡”。第五，由上述所论可知，对语气词的研究，必须进行跨语言的比较。

邓思颖教授的演讲深入浅出，层层推进，多方探求，富有创造性和启发性，受到了听讲者的热烈欢迎。演讲后，听讲者意犹未尽，和邓教授就有关问题展开了讨论。邓教授还留下了联系方式，欢迎大家通过电子邮件继续就语气词等问题和他进行学术交流。

（供稿者：左思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