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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以应物为功 有常以执道为本”——李洱《应物兄》研讨会顺利举行
发布时间:2019-12-19        浏览次数:708

 

 


      12月8日,“无常以应物为功 有常以执道为本”——李洱《应物兄》研讨会在华东师范大学举行。《应物兄》首发于去年《收获》长篇专号秋卷和冬卷,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上下册单行本,2019年问鼎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自问世来,这便是一部引起广泛关注和讨论的小说,在作家、华东师大中国创意写作研究院院长孙甘露看来,这一段时间的沉淀,让我们能更从容、深入地探讨这部作品。

       研讨会在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副系主任、中国创意写作研究院副院长文贵良教授的主持下开幕。文贵良教授首先代表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与中国创意写作研究院,对李洱先生表示热烈祝贺,也对各位领导在百忙中莅临会议表示衷心感谢。他在致辞中提到,《应物兄》中的应物可以是一个人,可以是一种方式,也可以是一种价值取向,这部作品提供了复杂而丰富的内容,能引发读者多维度的思考。

       随后,华东师范大学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曹友谊先生致辞。曹友谊先生指出,华东师大中文系具有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传统,已培养出一批知名作家学者,李洱先生便是杰出代表之一。李洱先生的作品在社会上产生巨大反响,并引起高校学者极大的兴趣,这是华东师大的光荣。今天李洱先生携第十届茅盾文学奖作品回到母校,中文系邀请有关专家学者对《应物兄》这一思想性的著作进行研讨,是传统与当下的辉映,是人文学科界值得关注的一场盛事。

       中国创意写作研究院院长孙甘露先生在致辞中表示,华东师大中国创意写作研究院创立之初,便设计了每年为驻校作家举行专题研讨会的环节。孙甘露先生谈到,“李洱的写作既回应了现实主义传统,又是对二十世纪以来现代主义发展非常微妙的反映。我们可以从多种角度,比如文学史的意义、知识分子小说的意义、学院小说的意义、反思性写作等角度去探讨《应物兄》这部作品。”

       随后,华东师范大学校友工作办公室主任、校友会秘书长邢和祥先生致辞。邢先生首先向各位作家学者对校友们的支持与帮助表示感谢,也向华东师大中文系对作家的培养表示感谢。他指出,华东师大历来以宽松、宽容、宽厚来培养学生,一直给予后辈学子爱护、关怀和指导。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党委书记吕志峰先生在致辞中谈到,华东师大中文系培养了作家群、学者群、出版家群和教育家群这四大优秀毕业生群体,今天这四大群体中众多代表齐聚樱桃河畔,共同研讨摘得中国长篇小说最高奖项的《应物兄》,这对中文系来说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情。李洱先生的作品早已在海内外享有盛誉,其担任中国创意写作研究院的驻校作家,这是华东师大中文系与中国创意写作研究院在人才培养上迈出的坚实一步。

       致辞之后,著名系友、作家李洱先生发表讲话。李洱先生指出,华东师大是他记忆的重镇,是喧嚣城市的避难,是文化的童年。他向这次研讨会的筹办表示了感谢,也期待和感谢各位学者的批评与指导。

       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刘稚女士最后致辞。刘女士表示,李洱的一部《应物兄》,人民文学出版社等了16年,但等待没有让人失望。这部85万字的长篇小说充分呈现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今,全球化背景中,中国的知识者知与思与行的过程。《应物兄》的出现打破了中国传统小说题材的思维习惯,是对现实主义精神、文学先锋性、现代性甚至小说本身进行重新命名,具有巨大的阐释空间。

      第一场研讨会在罗岗教授的主持下拉开序幕。

       在苏州大学文学院教授王尧看来,李洱已经是很成熟的小说家。“有关什么是小说,小说怎么写,他想得非常明白。李洱挑战小说既定的法则,也知道创造性的写作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王尧教授在发言中谈到,《应物兄》是不像《儒林外史》的当代儒林外史,是一部作为思想文化的小说。在风格上,其书卷气与市井气的混杂,恰是当代中国文化混乱气息的象征。在文体上,则是笔记体合成的方式。

       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郜元宝认为,《应物兄》确实有鲁迅所说的清末“以小说见才学”的那么一种倾向,但另一方面,李洱也是有意识地以思想、学术和围绕思想叙述而展开的大学知识分子的日常生活为特殊的素材,来探索长篇小说的新的写法。“在这一点上,《应物兄》比《花腔》走得更远。”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文贵良则将关注点放在了语言上,在他看来,《应物兄》可视为一部维特根斯坦意义上的语言游戏之作,力图以语言的“及物”实践知识分子的“应物”。在具体分析中,他将语言游戏的形态分为四类,知识分子大体分为三类,并进行了细致的阐释。

       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张均首先高度肯定了《应物兄》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当之无愧性,同时指出这部作品对读者有非常高的阅读要求,李洱放弃了常规讲故事的方法。此外,他认为《应物兄》并非是彻底的虚无,而是温和的虚无。

      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丛治辰指出,《应物兄》在对知识分子群体乃至于省察者自身省察与批判中,产生了一种冷峻而深沉的抒情,以此来讨论共同体重新聚合起来的可能性,从而提供了与反讽性现实对抗之可能。

      吉林大学文学院张涛副教授赞同《应物兄》并非虚无的说法,他认为其更多表现的是一种无奈。他还认为,李洱是在两个意义上写《应物兄》的:一是李洱的学说和伟大的文学传统之间的关系;另一个是李洱试图摆脱这种伟大的文学传统的影响的“焦虑”。最后他讨论了《应物兄》中语言的“声音”问题。

      下午的论坛从两点开始。第二场论坛由毛尖老师担任主持。

       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王光东首先发言,他指出,《应物兄》所具有的意义已经溢出仅仅描摹知识分子众生相这一范畴,而应被放在更广阔的视野下讨论;除此之外,王老师提出,反讽是言说知识分子的一种重要艺术手段,但我们也应该探索除反讽之外的言说知识分子的方式。

       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教授何言宏认为,《应物兄》一书是对当下时代的重大问题的回应,无论是对学院建制的涉及还是对“正统”保持一颗怀疑的心,都凸显了作者思想具有深广的世界性。何老师着重提出《应物兄》的声音问题,并在历史的脉络中指出李洱身为华东师大作家群的一员对这一创作群落辉煌成就的延续。

       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郭冰茹将《应物兄》放置在1990年代以来先锋作家集体转向的创作脉络中,讨论《应物兄》在处理当代文学与文学传统的关系时所做的努力。先锋作家为了摆脱过于强调形式实验而带来的创作局限,也为了在世界文学的格局中确立自身写作的身份认同,纷纷尝试从中国古典小说中汲取有机成分。这一转向的创作脉络大致呈现出从单纯的形式借鉴走向对文化传统的意义整体的扬弃。《应物兄》所表达的“无常以应物为功,有常以执道为本”正是扬弃了中国文学传统中处理人与世界的态度和眼光,从而有别于中国现代文学中建立起来的那个大写的“人”。

       上海大学文学院的朱羽指出,《应物兄》具有现代史诗的色彩,同时触及儒学的当代阐释和资本主义无孔不入的现实,他认为本书是相当耐读的小说,是对20世纪中国文化精神的多样呈现,但这种表述因为断裂性的历史形成了多重声部,所以造成不同的话语在小说内部不断交锋。

       重庆大学人文科学高等研究院的金浪从标题“应物兄”入手,指出“应物”体现的是主体与世界的遭遇,但加了“兄”字就有了别样的纵深:主体与世界的遭遇不仅仅是主体主动地走向世界,也包含了无可奈何的存在境况,亦即海德格尔所说的被抛掷性。这种状况体现在小说的叙事上,便是王鸿生老师概括的临界叙事人,一脚踩在门内,一脚踩在门外。这种临界叙事人并非有着强大意志的主体,而是某种弱主体,但正是这种弱能让千头万绪的线索、琳琅满目的知识得以汇聚,从而形成了小说独特的叙事,即小说并非立足于道德制高点对现实的批判,而是采取了以虚写虚的手法,在随物赋形中使虚无显影。

      在第三场论坛上,黄平老师担任主持。

       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学昕认为,《应物兄》作为一部对中国当代知识分子的清明上河图式浮世绘,在叙述策略显示出宽阔的格局和独特的美学诉求,涉及一代知识分子在一个喧嚣时代中能不能保持自己的尊严和独立,他如何存在,他的命运等宏大的关怀,在思想史层面、灵魂层面、宗教层面是不可复制的。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罗岗的发言主要是三个层面,其一,《应物兄》是一部“正面强攻当下时代”的作品,男主人公作为一个“强主角”,是个“局内人”,自觉自动将触角伸向社会,非常深刻地卷入到时代发展的进程之中;这与李陀《无名指》中的被动、抽离于时代的旁观者“弱主角”形成对比。其二,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是对于阐释今天这个时代至关重要的历史时刻,在文学史的意味上也有一个“从怎么写到写什么”的转变,而《应物兄》却恰恰体现了为了“写什么”决定“怎么写”,试图把握无秩序的纷乱当下,尝试赋形而不得,其独特的创作风格正是眼下社会的显影;其三,罗老师特别提出“拟态”的概念,指出真实世界只有在被表达之后才能够被体会,《应物兄》正是当今时代的“拟态”。

       海南大学人文传播学院的李音指出,《应物兄》堪称百科全书式的写作,将儒学、史学、考古、博物学等各种门类的知识融入到其中,不仅知识、话语互文,造就了非常奇特的语言拼接化的效果,而且也与一些经典作品隐蔽地形成互文,其目的在于试图兼顾19世纪的“传奇性”写作和后现代社会的“经验分析性”写作,比如,李老师将《应物兄》与加缪《局外人》进行对比阅读,认为其主题有思想命题上的关联性,但又进行了符合当下时代问题的变形改写。另外,《应物兄》的语言杂交所造就的“反语言”现象,反映着我们时代和思想真正的荒谬——语言隔绝了和真实世界的关系。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的项静指出,《应物兄》的情节具有平面进行时态,不是有先后顺序,它超越现实的秩序和界限,即当时写作的时刻跟现在的时刻是放在一个平面上进行,平面之中包含更为真实丰富的东西,这也是我们时代的真实。

       上海师范大学的刘欣玥提出,《应物兄》是对李洱小说的重要母题“贾宝玉长大以后怎么办”的进一步延伸和结构变形,即“贾宝玉长大后如何面对大观园的毁灭”。在此基础上,李洱在《应物兄》中对作为认识装置的“80年代”精神乌托邦实现了反省与超越,是其抵抗虚无的另一重路径。

       论坛四由项静副教授主持。

       上海大学孙晓忠教授首先发言,他从时代现象和文学形式的关系出发,指出李洱的小说找到了一种能够指引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现象的特殊形式,他通过一种新的辞典编撰学的方式来把握这个时代词与物的关系,并在词与物如何建立有效搭配这个问题上给我们很大启发。

       上海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吕永林认为,李洱非常广阔而深刻地写出了应物兄的“半吊子性”,他被深度地卷入某种现实的总体性中,但他却不是一个卢卡奇理论意义上的总体性的主体,从他身上体现了人的精神不自主性,他被各种力量撕扯、征召。

       上海体育学院郑飞从《应物兄》中塑造的人物形象出发,梳理了一条比较完整的百年来知识分子的发展脉络,指出并分析了这一代际传承过程中知识分子本真逐渐淡化的问题。同时,还根据《应物兄》文本所展示出来的“隐含作者”信息,提出向以儒家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问道”是挽救知识分子代际传承颓势的路径之一。

       圆桌讨论环节由毛尖教授主持,丛治辰、朱羽、金浪等老师针对《应物兄》的“耐读性”的特点进行了精彩对话。孙甘露院长指出这部小说其实是一部“策展人小说”、“双年展小说”,从这个角度观察和阅读,可以读出更多的意义。

       最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系主任、中国创意写作研究院院长朱国华教授致辞。他对李洱及各位来宾表示了感谢,高度评价了《应物兄》的文学史意义,并希望新一代的作家能够接续八十年代丽娃河文学辉煌,架起樱桃河的文学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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